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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回王贵到杭州许漂亮在秦桧的激将法之下,夸下海口,要两个月时间,搞定岳飞手下的二号人物王贵。秦桧送许雨出相府的时候,问她:“你要怎么做来搞定王贵呢?”。许漂亮装模作样的说:“只要秦相能想办法让王贵来到杭州,来到我开的妓院,我就有办法,至于什么办法,您并不需要知道”。许漂亮把话说到这里,也就说到头儿了,秦桧一路无语,把许漂亮送出了相府,自己边往书房溜达,边寻思:“唉,这女人跟我说话太不客气,我刚才也是一时没控制住脾气,激了这女人一下,现在想想,我多余用话激她,她就算做不成,我也不可能惩办她,她可是完颜兀术的人啊,结果还让她把事情激成个死亡难度,真是自找麻烦,不过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办法了,只好尽力配合这个女人吧,用什么理由把王贵叫到京城呢?”,秦桧在书房之中来回踱步,一个人名映入脑海:“张俊!”。秦桧和高宗都挺喜欢张俊。这个人和岳飞、韩世忠一样,都是镇守一个战区的主帅,资历相当,却比岳飞、韩世忠懂政治,会来事儿。前一阵儿,高宗怕武将造反,话还没说出口,张俊就能意识到领导的心思,并主动交出兵权,令高宗非常满意。秦桧主张和谈,张俊就能主动配合,在各种场合,以一个军人的角度现身说法,痛陈“一将功成万骨枯,和谈才有大好处”的道理,令高宗非常满意。这么一个有觉悟的人,还难得和岳飞有矛盾。说起来,岳飞并没有得罪他,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岳飞毫无疑问是名将之林中最秀的那个,而张俊的嫉妒心就是必欲催之而后快的阴风。管理学常讲“鲶鱼效应”,在学校里老师也爱讲“榜样的力量”,但是这得遇到有正能量的团队,遇到积极向上的班级,否则,结局一定是“鲶鱼”被挤走,“榜样”被孤立。所以岳飞有错吗?优秀是原罪吗?在张俊眼里,这就是跟他过不去!秦桧这时候想到张俊这个人,觉得调王贵进京这件事,非得找张俊不可,于是修了密信一封,命手下将信送往镇江,此时张俊因为会来事儿,深得赵构和秦桧欢心,已经官拜枢密使,比岳飞和韩世忠的副枢密使高半级,驻地就在镇江,你说气人不?我只能说:呸!张俊接到秦桧的密信,屏退了手下,独自在书房展开书信,秦桧在信中写道:我听说岳飞手下有一个叫王贵的统制,这个人很有能力,立了不少军功,我非常想见见这个人,评测一下这个人是不是能推荐给高宗,委以重任,可是我跟岳飞平常交往不多,加上政见不合,如果我直接跟岳飞提,有点儿挖墙角的意思,怕岳飞误会,耽误了国家大事,所以希望你帮我想想办法。后面还有一些客套话,张俊并没有往下看,因为秦桧的意思他已经明白了,张俊把信搓成一个纸棍儿,随手用烛焰把信焚化了,嘴角浮现一阵冷笑,心想:“都是老中医,别给我来这偏方,不就是想办岳飞吗,你找我,这算找对人了”。张俊计上心头,拿起条案上的纸笔,写了三封信,一封给金国的河南知府李兴,一封给王贵,一封给秦桧。金国的河南知府李兴此前一直跟张俊暗中沟通,希望能叛金归宋,张俊知道朝廷主和,接受金国地方官叛逃这种事,很容易引起外交纠纷,过去张觉事件就是个教训,所以张俊对李兴叛逃的迫切要求,一直找各种借口推延,却也不一口拒绝,张俊本能的觉得这个李兴以后或许派得上永昌,此时张俊收到秦桧的信,马上决定是时候启用李兴这枚棋子了,张俊在信中对李兴说:你迫切想要回归故国,我很感动,一直在努力筹备这件事,现在终于准备妥当,可以配合你的行动了,我的计划是这样的,由我出兵,从东面佯攻你的辖区,吸引驻防金兵的注意力,你就可以尽快找机会从西南方向逃到京湖战区,那里有一位叫王贵的将军会接应你。张俊给王贵的信就简单的多,只有寥寥数语,就是要求王贵配合接应南归的李兴,并且严格保密。张俊给秦桧的信写道:我已经成功策反了金国的河南知府李兴,此人会在我的配合下南归,入境的地点将在京湖战区统制官王贵的辖区,请朝廷批准这个行动。秦桧接到张俊的信,哈哈大笑,心想:张俊这小子果然是个人才,这种人不能不提防呀。秦桧提防张俊是后话,现在他们是一伙的,于是秦桧亲自安排下去,下旨批准张俊的行动。秦桧又安排手下人,在杭州最繁华的地方准备两个宅子,一个供李兴居住,另一个特别叮嘱,一定要搞得很豪华,有档次,这所宅子未来的主人,当然就是王贵了。秦桧一切安排妥当,就等李兴归宋了。金国确实是走下坡路了,老虎的屁股随便摸,面对张俊毫无诚意的佯攻,驻守河南的金兵居然打了败仗,趁着金兵晕了头的时机,李兴借口招募新兵,带着家眷和亲信,逃到了王贵辖区。王贵接应到李兴,表奏朝廷,在秦桧授意下,朝廷发出诏书,重赏有功之臣,命令张俊、王贵陪同李兴一起到杭州接受高宗赵构的嘉奖。能得到皇帝亲自嘉奖,这当然是莫大的荣誉,岳飞也由衷的祝贺王贵,并嘱咐他到了杭州谨言慎行,别出乱子。王贵到杭州后,当朝宰相秦桧亲自接见他们,这是出乎王贵意料的,在鄂州,大家常常提起朝中的主和派,那简直就是卖国贼的代名词,在王贵的想象中,主和派首领秦桧一定是个猥琐小儿的形象,没想到今日一见,这个人气度不凡却又平易近人,不但不招人讨厌,还生出几分好感。秦桧假惺惺的对张俊、李兴、王贵解释道:“陛下每日操劳,时间安排的非常紧,召见你们的时间,大概在两周后,你们先在城里住下,没事的时候逛逛街,也享受一下生活”,说罢又关切的问三人是否有宅邸,张俊这个人,打仗算一流,敛财算超一流,在杭州早就置办了大宅邸,王贵和李兴当然没房子,于是秦桧假惺惺的吩咐属下,去给两人准备房子,然后对二人说:“今晚先委屈两位将军在驿馆将就一晚了”。感动的李兴、王贵连忙道谢。到了傍晚,王贵刚刚收拾完行李,正准备出去吃个饭,忽然驿卒来报,说秦相府的家丁要见他。第八十回王贵在秦桧家吃宴席王贵不知道相府的家丁找自己什么事,连忙跑出去迎接家丁,堂堂岳家军统制,怎么还迎接一个家丁呢,常言道:宰相门前三品官,况且岳飞叮嘱王贵谨言慎行,王贵也就不敢怠慢了相府的家丁。家丁见到王贵非常客气,说:“王将军,老爷设家宴,单独宴请王将军,请您随我去相府”。王贵本不想去,奈何不敢不去,于是连忙换上正装,跟随秦府的家丁来到了秦府。王贵进入相府,就见傻,仿佛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相府里吃的、用的,大半都是王贵不曾见过的,王贵一路走一路看,张着嘴,都没有合上过。侍女将王贵引到宴会厅,大厅里还没有人,王贵找了个角落坐下,一个侍女走过来对王贵说:“相爷吩咐,您是贵宾,请随我坐主宾席”,王贵听说自己是主宾,又惊又喜,人都飘了,脚下如同踩着棉花,晕晕乎乎的坐到主宾席。王贵刚一落座,一个侍女就奉上一个铜盘,盘子上放着一只精美的铜杯,铜杯内盛着水,王贵一看,心中琢磨:“这相府就是讲究,一杯水的容器都这么精美,不像我们在军营中,用的都是陶碗喝水”,于是端起铜杯一饮而尽,喝完把铜杯放回铜盘上,却瞥见侍女似乎在拼命忍住笑,王贵纳闷,心想:“是不是自己喝水太快了,不够文雅,相府接待的客人都是有身份的,大概没有我这样一饮而尽的粗人”。王贵想着后面一定要注意举止,不要像个老粗一样,这时候,另一个侍女又侍女端过来一个银盘,盘子上是一只银杯,比之前的铜杯还要精美,杯中盛着水,水面上还飘着几个红色的花瓣,王贵想:“这相府喝水真有讲究,还泡花瓣了,难道是传说中的蜂蜜水?”,王贵从来没有喝过蜂蜜水,在他的认知中,最高档得饮品就是蜂蜜水了,这让我想起一出山东的地方戏,戏里面有一个情节,皇帝要出宫巡视,皇帝的皇后,也就是娘娘,要忙着给给皇帝准备便当,戏文中唱到:“听说皇帝要出宫,忙坏了东、西宫两位娘娘,东宫娘娘烙大饼,西宫娘娘卷大葱”,这就叫贫穷限制了想象力,在写戏文的老百姓心中,最好的食品也就是大饼卷大葱了,王贵此时也是同样,他故作优雅的慢悠悠端起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将杯中的水喝了,刚把杯子放回银盘,刚想问问侍女,这水是什么水,怎么不甜呀,就发现这个侍女急匆匆转身就走,分明是忍不住笑赶紧开溜的样子。这搞得王贵很郁闷,自己分明已经文雅了,怎么还被侍女讥笑呢,王贵想:“算了,自己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装不来,装了反而更傻,下次再喝水,也没有下次了吧,喝两杯了,怎么会还送上来水呢,这是相府,又不是卖大碗茶的”,王贵正暗自苦笑自己想多了,第三个侍女又端上来一个黄金盘,盘中放着一个金杯,这个金杯上的花纹是王贵不曾见过的藤曼和几何图案构成的,颇有西域风格,里面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花香,王贵看看侍女,这个侍女眼中带着笑,似乎很期待的看着王贵,王贵想:“这相府乖乖了,还真有第三杯,这侍女不怀好意的眼神,肯定是还想看我装风雅吧,哼,老子就是老粗,我还就一口闷了”,于是端起来金杯,一饮而尽,哪知道,杯中液体一入口,王贵就后悔了,这玩意喝到嘴里火烧火燎,还上头,一时间呛得王贵眼泪哗哗的流,止不住的咳嗽。王贵正咳嗽,听门口的家丁高喊:“相爷到!”。王贵赶紧止住咳嗽,起身跑到门口,跪下迎接秦桧,秦桧双手把王贵扶起来,说道:“我和你们元帅,政见不和,但是都是为了大宋着想,世人常常议论,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这都是无知者的谣言,我今天特意宴请将军,就是为了表达我对岳家军的敬意,你作为岳家军的代表,能来赴宴,我也倍感荣幸,请将军不要拘礼”。王贵千恩万谢的跟着秦桧回到宴会厅,分宾主落座,和秦桧一起来的还有多位朝中大佬,秦桧给王贵一一介绍过,这时,侍女给秦桧和新来的宾客也端上来铜杯,王贵看到这些大人物将白白嫩嫩的手指放进这个杯沾了沾水,又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王贵尴尬的心想:“乖乖,我虽然土,也不至于像刘姥姥一样,这要是个铜盆,我肯定猜出来是洗手的,这弄个铜杯,就涮涮手指头,这也太扯了,难怪侍女笑话我”,紧接着侍女又将刚才的银杯端给众人,众人纷纷用花瓣水漱了口,吐回杯中,王贵目瞪口呆,自我安慰着想:“得了,反正都是入口的,我只不过咽下去了而已,这就跟游泳呛水一样,谁还没喝过几口漱口水啊”,这时,王贵反而满怀期待的想看看把自己呛得直咳嗽的金杯中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这时,侍女给众人将金杯端了上来,只见众人拿起杯子,放在自己的脚下,这王贵实在是看不懂了,悄悄问身边的侍女:“这是何物?”。侍女说:“这是从阿拉伯进口的花露水,驱蚊的,应当放在脚边”。王贵尴尬的笑了笑,心想:“我这人丢大了,我以为自己大小也是个人物,原来跟人家比,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土鳖啊,唉,往好处想吧,喝了这杯花露水,至少证明我比蚊子命硬”。王贵的尴尬,秦桧看在眼里,这都是他故意安排的,目的就是打击王贵的自信心,看看效果不错,秦桧宣布宴会开始,侍女们如同走马灯一样,一道道山珍海味接连不断的送上来,而且席间不光有山珍海味,还有美女侍宴,王贵第一次享受到夹菜不用自己动手,吃虾还有剥虾小妹的待遇,而且不但有剥虾小妹,还有歌舞表演,让王贵大开眼界。王贵正吃着,门外进来一群美丽的女子,跟着这群女子一起进来的,是一个身材矮胖,腿短头大,形象丑陋却衣着华丽的女子,这个女人走入宴会厅,先拜见了秦桧,又和参加宴会的大佬们一一施礼,王贵看得出来,这个女人似乎和朝中这些大官都很熟悉,正在纳闷这个人的来历,只听这个女人说:“秦相爷,姑娘们表演之前,我有一事相求”。秦桧说道:“今天是我们一帮友人聚会,你不用拘礼,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女子答道:“我本是中原人,家园被金国占据,流落到江南,常常梦到能回归故乡,怎奈我一介女流,却无能为力,我常听说,岳家军百战百胜,令金兵闻风丧胆,尤其是有位王贵将军,智勇双全,是我的偶像,我听说今天相爷邀请的就是岳家军的将军,我想给这位将军敬杯酒,另外我还有个礼物拜托这位将军送给我的偶像王贵将军”。秦桧听了哈哈大笑,说道:“你这女子便是运气好,我身边这位”,说着用手指着王贵,继续说:“就是你的偶像王贵将军,还不快过来做个自我介绍”。这女人一听,笑成一朵花,对王贵说:“王将军,没想到能见到您,我、我、我这激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说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喜极而涕的样子。秦桧笑道:“我说你见过世面,却也如此花痴”,说罢对王贵说:“此人名叫许漂亮,是杭州城最大的青楼的老板,今天酒席上所有侍宴的、表演的美女,都是她提供的,没想到她还是你的粉丝,你还不给个面子,跟她说两句”。王贵连忙起身,说道:“我只是个小小的統制官,哪里担得起崇拜二字,这位女子是弄错人了吧?”。许漂亮答道:“将军不知,奴家也是河南汤阴人,您和岳将军的事迹,在咱们老乡中可是广为传颂呀”。王贵脸一红,答道:“愧不敢当,至今未能收复故乡,何谈功绩呀,如果朝廷下旨,我们一定能打回老家去”,说罢眼圈发红。许漂亮本来想假冒王贵的同乡,套套近乎,毕竟不同地区的中国人之间的差异比欧洲两个国家的人之间的差异还要大得多,独处异乡的人遇到同乡时“两眼泪汪汪”几乎就是一定的,一句老乡马上就能拉近关系,结果没聊两句,王贵把话题扯到收复故土上了,这是秦桧最不愿意听的话。秦桧有点儿冷淡的打断道:“好了,今天是给王将军的接风宴,不聊这些,许漂亮,你赶紧去安排后面的歌舞吧”。许漂亮知趣的退下去,就这样,歌照唱舞照跳,宴会继续,一群人吃到凌晨,王贵喝了很多酒,也有些醉意了,晚会结束,宾客们陆陆续续各自告辞回府,王贵也起身拜别秦桧,要回驿馆去,秦桧站起来说:“来人哪,前面引路,老夫亲自送王将军出府”。这可是莫大的荣幸,王贵再三推辞不过,只好随着秦桧一同往大门口走,眼看快到门口了,王贵再次停下来和秦桧客气,请相爷留步,这时,许漂亮突然从后面跑过来,也不在乎秦桧在场,也不在乎尊卑男女等等许多礼数,拉住王贵的手,语带淫荡的对他说:“今日未得多说,将军明日一定要到我那里开开心哟”。王贵表情有些不自然,把手抽回来,说道:“岳家军军规,不能逛窑子,恕不能前往”。秦桧在旁边笑道:“你说她那里是窑子,她可是要生气的,她那里可是妓院哦”。王贵一脸蒙,他是农民出身,没怎么读过书,少年从军,半生几乎都是在军旅野战中度过,岳家军军纪又特别严,杭州这类大城市平生几乎没有进过,哪里分得清妓院和窑子的区别。许漂亮看王贵一脸困惑,解释道:“妓院可不是常人想进就能进的,需要先交一百两银子,这叫打茶围,然后给客人笔墨纸砚和题目,客人要依题即兴赋诗一首,然后由我们的姑娘挑选,挑出中意的三五人,方才能进院,进来之后,客人在前厅落座,喝些茶,吃着点心果品,姑娘坐在楼上的珠帘之后暗中观察客人的样貌品行,择其最优的一位请上楼来两人相见,亦不过是聊聊天说说话,吟诗作画,抚琴对弈而已,至于床第之事,需要客人用才华和真心打动姑娘,有些人三年五年花了上万两银子,也不得一亲芳泽呢”。王贵瞪大了眼,感叹道:“这比娶媳妇都难”。秦桧笑道:“当年徽宗皇帝听说李师师的盛名,于是化名赵甲,微服出宫去妓院探访,以徽宗皇帝之才华,后来也花了两三个月,才得了李师师的身子,王将军说的那种进门就上床的,不是妓,那叫娼,妓女在青楼,那是高雅的地方,娼女在窑子,才是淫秽之所”。王贵借着酒劲,说话也没了顾及,直言道:“阿Q对吴妈说:吴妈,我想和你困觉。徐志摩却说:我等候你。我望着户外的昏黄,如同望着将来,我的心震盲了我的听。你怎还不来?希望,在每一秒钟上允许开花。我守候着你的步履,你的笑语,你的脸,你的柔软的发丝,守候着你的一切;希望在每一秒钟上,枯死──你在哪里?我要你,要得我心里生痛,我要你火焰似的笑,要你灵活的腰身,你的发上眼角的飞星;我陷落在迷醉的氛围中,像一座岛,在蟒绿的海涛间,不自主的在浮沉……喔,我迫切的想望,你的来临,想望,那一朵神奇的优昙开上时间的顶尖!你为什么不来,忍心的!你明知道,我知道你知道,你这不来于我是致命的一击,打死我生命中乍放的阳春,教坚实如矿里的铁的黑暗,压迫我的思想与呼吸;打死可怜的希冀的嫩芽,把我,囚犯似的,交付给,妒与愁苦,生的羞惭,与绝望的惨酷,吧啦吧啦的还有好长,我记不住了,其实吧,我觉得徐志摩和阿Q是一样嘛,只不过把困觉说得好听些,还不是一样馋人家的身子而已”。秦桧听了很不爽,心想:“你个土鳖,读书人的嫖能叫嫖吗,读书人那叫广布云雨,老子碾死你如同碾死一只臭虫,还给你脸了,要不是得用你搞倒岳飞,哼!”,心里这么想,秦桧嘴上却说:“哈哈,王将军一针见血,说得精辟”,边说边用眼神示意家丁,家丁心领神会,上前汇报说给王贵准备得宅子收拾停当了,王贵可以不用回驿馆,直接回宅子就可以。王贵连忙说:“不必不必,我行李都还在驿馆”。秦桧说:“你就别推辞了,驿馆住的多不舒服,你的行李我差人给你取了”。王贵见推辞不过,只好上马跟着秦府的家丁去了宅邸。第八十一回王贵中了许漂亮的圈套王贵进了宅子,着实吃了一惊,这个宅子大的出乎意料,装修也很豪华,弄得王贵有点儿不自在,他走到正房,卧室内是一张三米乘三米的大床,王贵啧啧赞叹:“乖乖,这都赶上船了”。他坐到床边,整个身体忽的一下陷了进去,吓得他一下子蹦了起来,回头再看看这个床,还是平平整整,并没有坑,王贵小心的用手按一按,柔软而充满弹性的手感让他惊讶,他重新躺回床上,感受着柔软的包裹感,他想:“就是死在这床上,也值了”。这时,一个佣人在门外报告说,有礼物送到,王贵连忙起身,走到前院,只见五个仆人打扮的人垂手站在院子中,院子中央摆着两个大箱子,在五个仆人身后,还停着八顶小轿,十六个轿夫蹲在旁边,见王贵来了,连忙站起来,五个仆人中为首的一个走上前,对王贵施礼,说道:“小人是极乐欢喜宫的马三泰,奉了我主人许漂亮的命令,给王将军送些薄礼,以作家资”。王贵问:“这是何物?”。马三泰命人打开箱子,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满满的两箱银子,然后马三泰又示意轿夫打开轿帘,从轿子里面走出十个妙龄的少女,马三泰谄媚的说:“这是一千两银子,给将军当作零花钱,这十个美女都是黄花姑娘,清白之身,给将军伺候起居”。王贵正色道:“这些我可不能要”。马三泰说:“在京城少不了官场上迎来送往,将军清廉,岳家军纪律严,想必手头不富裕,您就别客气了,至于姑娘,您身边哪能没有个人伺候呢?”。王贵有些不快,说:“我需要什么迎来送往,我等万岁接见之后就回军营了,我又不混官场,不用银子,至于姑娘,我自己能自理,用不着人伺候”。马三泰说:“许老板是您的老乡,这只是老乡之间的馈赠,算不上收受贿赂,况且天知地知,旁人不知,岳家军的军法管不到杭州城”。王贵觉得这个马三泰说得跟自己的话怎么对不上呢,自己也没说军纪呀受贿呀之类的话,于是道:“我跟你主人并无交往,只是今天刚认识,怎么能收她东西”。马三泰说:“大人说的是,既然如此,就把银子和姑娘都留下,小人告辞了”,说罢也不等王贵回答,招呼仆人和轿夫一溜烟跑了。王贵愣在原地,心想:“这人怎么说话文不对题,简直比小爱同学还不靠谱”。他哪里知道,这些话都是马三泰出来的时候,许漂亮交代他的,马三泰一路上反复背诵,见到王贵,就如同鹦鹉学舌,说完就撤,这个人不是可能,根本就是傻子。傻子马三泰带着人跑了,留给王贵一个棘手的烂摊子,两大箱银子,王贵想给许漂亮送回去,可是,别说王贵自己根本搬不动,就是搬得动,极乐欢喜宫在哪儿也不知道啊,自己也没个智能手机可以导航,还有这十个美女,更不知如何安排。王贵想了一会,拿定主意,别管什么情况,原则这块儿必须拿捏的死死的,于是王贵返身回到卧室,在卧室的墙角堆着刚刚由相府的家丁从驿馆送过来的王贵的行李,王贵尚未来得及收拾,正好也不用收拾了,王贵拎起行李,大步走回前院,推开院门出来,刚走没两步,迟疑了一下,又转回头回到院里。方才王贵从对着礼物发愣,到回屋拿行李,到走出宅子,宅中的三两个仆人和那十名美女都看在眼里,越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默默的站在院中,此时见王贵反转回来,以为将军回心转意了,为首的一个仆人赶忙迎了上去,说道:“将军回来了?行李交给我吧”。王贵大手一摆,说道:“并不是,我回来是嘱咐尔等,第一小心看护这些银两,除非是那个许漂亮差人来取回,否则任谁也不准动,少了分毫,坏了洒家的名声,我定不饶你们”。王贵这些话,吓得佣人赶忙跪下,指天发誓一定拼死也要看护好银两,王贵点点头,看向那十个美女,说道:“你们都是良家女孩吧?”。女孩们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静了一会,一个短发的少女大着胆子回答道:“我是河北来的,为了逃避兵灾,跟家人逃难至此,怎奈生活困难,前月有人到我们村子,说是王府招募侍女,便在父母做主之下,应了募”。王贵又问其他女孩,是不是都是如此,其他女孩纷纷点头,王贵叹了口气,说:“我不收你们,你们回到许漂亮那里,难免沦为妓女,这是我不忍的,不如这样吧,你们可以每人从这些银两中取十两,作为回家的盘缠,今晚你们就暂时在卧室睡一觉,那个大床足够你们十个一起睡了,明天早晨今早离开,以免意外”。十名美女一听这话,一起跪在地上,对王贵千恩万谢,被王贵制止了,王贵对仆人说:“等许漂亮的人来抬银子,女孩们拿走的一百两银子,就说是我拿走的,让她问我来要,我自会还她”。王贵交代完这些事,转身出了大门,再次来到街上,杭州城的夜晚很舒爽,空气湿漉漉的,温度和白天几乎一样,没有昼夜温差,王贵深吸一口气,感觉心情一场舒畅,岳飞曾经对诸将说过:“壁立千仞无欲则刚”,王贵觉得自己做得很好,脚步轻快的奔驿站而去。第二天中午,极乐欢喜宫,许雨的寝室。许漂亮正搂着两个男宠睡觉,侍女在门外说有人求见,许漂亮不耐烦的问道:“是什么人?”。侍女答道:“是万俟大人”。万俟卨可不姓万,而是复姓万俟,读音是“莫骑蟹”,这是个鲜卑部落的名字,后来鲜卑部落汉化,人们就以部落名为姓,这个万俟卨是河南人,追随高宗南下,现在担任监察御史,属于政法系统的高官,是秦桧的死党。许漂亮听说万俟卨来了,一下子坐了起来,她本能的预感到,这人一定是替秦桧传话来了,由于是连忙换好衣服,出来迎接。万俟卨见到许漂亮,也没有客气话,劈头盖脸的说道:“你还踏踏实实睡觉呢,你知道王贵昨天晚上睡哪里了吗?”。许漂亮诧异的问道:“难道不是相爷安排的宅邸?”。万俟卨说:“什么呀,这小子居然又跑回驿馆了”。许漂亮吃惊的说:“那美女和银子呢?”。万俟卨答道:“我怎么知道,我是听驿馆的驿卒汇报的,你还不派人去宅子里面看看”。许漂亮闻言,赶紧命人将马三泰叫来,吩咐他去看看情况,马三泰领命一溜小跑出去了,许漂亮对万俟卨说:“万俟大人,莫着急,天下哪有不吃腥的猫,不爱财难道还不好色,不好色难道还不贪图舒适?我觉得这人回驿馆可能有别的原因,稍等片刻便知道了,我先叫两个姑娘来陪陪您?”。万俟卨说:“算了吧,你给我弄点儿吃的,我这早餐都没吃呢”。许漂亮赶紧安排下去,不多时,侍女把煮鸡蛋、煎鸡蛋、牛奶、麦片、面包、黄油、奶酪、水果、咖啡等早餐端上来,万俟卨边吃边等。马三泰脑子不灵光,腿脚倒是不错,没让万俟卨和许漂亮等太久,就跑回来汇报了。马三泰跪在地上,说道:“银子一分钱也不少,少了一百两,银子王贵没动,王贵欠咱们一百两银子,王贵说还咱们银子,王贵没拿咱们一分钱,王贵没碰女孩,女孩们睡在王贵的床上了,十个全睡了,女孩们全走了,拿了十两银子十个女孩”。万俟卨把嘴里的火龙果咽下去,红着牙齿问许漂亮:“这是人话吗?”。许漂亮笑着说:“这多好懂呀”。万俟卨说:“就这支离破碎的描述,这货脑子里是豆腐脑吧?”。许漂亮对万俟卨说:“我给您解释一下,您就懂了”,说罢让马三泰滚出去,马三泰听话的打着滚出去了,万俟卨赞叹道:“真听话”。许漂亮接着说:“他说的是,王贵没碰女孩,自己回驿馆睡的,让女孩们睡在宅子中的卧室,还给了每人十两银子,早晨女孩们都走了,这一百两银子算王贵头上,他还给我们”。万俟卨这才理清头绪,答道:“所以你的财色两手王贵都不吃,你还要怎么搞定他?”。许漂亮托着下巴想了想,说:“我有计策了,您先回去,禀报丞相,就说尽在掌握”。万俟卨不满的说:“别卖关子,你打算怎么弄,给个话”。许漂亮微微一笑,说:“是人,就有弱点,只是现在我还不知道王贵的软肋在哪里,当然是先把他请到我这里,再察言观色了”。万俟卨轻蔑的说:“你送东西过去他都不接,你还能把他请到你这里来?我却不信”。许漂亮信心满满的说:“至少我已经知道他的一个软肋,就是同情心了呀”。万俟卨说:“所以你要...”,说到这里止住话,做了一个抓东西的手势,许漂亮点点头,万俟卨接着说:“那你得抓紧时间了,我先回去跟丞相复命了”。许漂亮将万俟卨送走后,连忙安排人四下出去,不到半天功夫,就把十名少女抓回了极乐欢喜宫,然后自己亲自去驿馆请王贵。王贵自以为事情处理的不错,回到驿馆也困乏了,倒头便睡,不觉睡到中午,被驿卒叫醒,说许漂亮求见,王贵有心不见,挨着还欠人家一百两银子,只好硬着头皮出来,打算把钱的事情说清楚。王贵在驿馆的会客室见到许漂亮,还没等他开口,许漂亮先声夺人,一改客客气气的态度,质问道:“王将军,那十个女孩子,都是我每人花二百两银子买来的,送给你伺候你,你如果不领情,就应该把她们退给我,你却私自放了她们,我这两千两银子怎么办?也先不说两千两银子,说我送给你的银子,你不收,还给我,这钱就还是我的,你私自拿了一百两算怎么回事,算我借你的?我答应了吗?你没征得我同意就借钱,这不成明抢了吗?”。一番话说得王贵哑口无言,愣愣的说:“你的意思是怎么办?”。第八十二回俊劫贵以私事,贵惧而从许漂亮见唬住王贵了,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场所,王将军随我到极乐欢喜宫说话吧”。王贵自然是搬出岳家军的军规,拒绝去极乐欢喜宫,他说:“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就行,我给你打欠条也可以”。许漂亮冷笑道:“你放的那十个女孩已经被我抓回去了,没有赎身契约,她们就还是我的人,私自逃走已然触犯大宋法律,还拿了我的银子,就是盗窃,罪加一等,你好心救她们,却害的她们更惨,你若不去极乐欢喜宫把这件事说开了,我就把她们送到衙门”。王贵一听脑袋都大了,心想这个女人太阴毒了,没有办法,只好随她走一趟了,王贵不情不愿的上了马,跟着许漂亮的轿子来到了极乐欢喜宫。极乐欢喜宫说是极致奢华,一点不为过,比汴京的樊楼还要恢宏,王贵走在其中,越走越自卑,心中不禁想:“我们在前线风餐露宿,拼出一条命去,有些战友一辈子不曾吃到一口白米饭,就换来这些人享受这样的生活吗,我们的命难道不是命,凭什么他们在这里享受荣华富贵,却要用我们的命来换?”。王贵越想越堵心,不觉来到一处锦阁,许漂亮让王贵坐下,王贵本来是被许漂亮要挟来的,让坐就坐。王贵自从进了极乐欢喜宫,就开始愤愤不平,许漂亮一路上察言观色,早就看在眼里,落座后,许漂亮换了一副可亲的腔调,对王贵说:“王将军光临弊处,觉得环境还可以吗?”。王贵气鼓鼓的说:“当然是极致奢华了”。许漂亮笑道:“这不算什么,后面还有好戏”,说罢让下人将酒席摆上来。不多时,摆了一桌子菜,把王贵眼睛都晃瞎了,每道菜都裹着金箔,许漂亮说:“这叫金箔宴,每道食材都是顶级的,莫说是凤肝龙脑,也不过如此”。王贵憋了半晌,说:“你不是让我来谈谈怎么解决银子和姑娘的事情吗,怎么摆上来这么奢华的宴席”。许漂亮笑道:“不急,先吃饭”,随后拍拍手,说道:“侍宴的进来吧”,随着话音,进来两男两女,两名美女坐到王贵左右,两名美男则陪在许漂亮身边。美女给王贵夹菜,王贵心想:“这帮孙子过这种生活,太不公平,老子喝出去了,吃呗,不吃白不吃,我打了那么多年仗,这都是他们欠我的”,于是放开了吃起来。许漂亮看王贵不再谦让,笑着说:“王将军可喜欢这样的生活?”。王贵看着许漂亮,答道:“喜欢个屁,你们这奢华的生活,都是我的战友们用命换来的,我是替死去的战友们吃!”。一句话把许漂亮噎得够呛,想发做,又忍回去,示意伺候王贵的两个美女,往他身上靠,两名美女心领神会,施展在青楼中练就的娇媚之法,就去贴王贵,却被王贵数次推开。这下许漂亮真的郁闷了,难道王贵这人真的没有缝儿?许漂亮身边的两个美男看主子不开心,便倍加殷勤的伺候着,许漂亮没心情,刚要推开美男给自己夹菜的手,无意中瞥见王贵的眼神似乎在暗中往自己这边飘,看到自己的眼神又急忙避开,许漂亮灵光一现,站起来对王贵说:“吃得差不多了,咱们聊聊女孩的银子的事情吧,我看这样,我也不难为王将军,你们军人都豪爽,能喝酒,咱们就用酒解决,你喝一碗酒,我放一个女孩,免十两银子,你要能连喝十碗酒,银子和姑娘的帐咱们就一笔勾销”。王贵哪里知道许漂亮的有多么奸诈,听说喝酒,不过是十碗酒,便一口答应了,岂料,许漂亮端上来的,乃是喝死了完颜宗望的来自阿拉伯的进口烈性酒,王贵哪里喝过,一口下去只是感觉比常喝的酒辛辣刺激而已,等喝到第五碗的时候,已经飘飘然,感到妙不可言,此时就是没有救姑娘这个由头,王贵也会主动讨酒喝了,很快,王贵喝完十碗酒,已经有点儿站不住,脑子却还清醒,催促许漂亮立下字据,又将十个姑娘的卖身契一并拿来,叠好了揣在怀里,便咣当一声坐会椅子上犯迷糊了。许漂亮见状,说道:“既然问题解决了,大家还是朋友,王将军不胜酒力,在我们这找个房间先休息一下吧”。王贵身边的两个美女过来就要搀扶王贵,却被王贵推开,许漂亮对身边的两个美男耳语几句,两个美男面露难色,许漂亮一瞪眼,两人立即怂了,便过去搀扶王贵,王贵这次没有拒绝,反而很配合的将身子靠在搀扶他的美男的臂弯里,许漂亮目送两个美男将王贵掺进后面的一间贵宾休息室,三人进门后,许漂亮命两名美女将门从外面关好,守在门外,任何人不得靠近打扰,自己便离开了。直到第二天上午,许漂亮正在喝早茶,两个美男求见,许漂亮赶紧叫他们进来,两人禀报说王贵早晨就走了,许漂亮焦急的问:“我说的那件事呢?”。两个美男异口同声的说道:“确如主人所料”。许漂亮大喜,又追问了一些细节,便将二人打发下去,自己换上正装,急匆匆赶往秦桧府报告好消息。后面的几天风平浪静,王贵三人在一周后得到了高宗皇帝的接见,领了赏赐,便返回驻地,李兴和他们不同路,走了几程便告辞离开,张俊和王贵结伴而行,到了镇江,张俊邀请王贵到自己的府邸坐一坐,王贵推辞不过,便跟着张俊进了镇江。镇江比鄂州繁华些,张俊带王贵逛了逛小吃街,王贵本想尝尝镇江的特色小吃,但是到了小吃街一看,也不过是油炸臭豆腐、烤鱿鱼、大香肠、酸辣粉、奶茶这几样,跟张俊感叹道:“怎么全国所有的小吃街都是这几样呢?”。张俊耸耸肩,答道:“有什么办法,还是随我进府坐坐吧”。镇江,张俊府中。分宾主落座,茶水端上来,张俊突然抛掉了客气,单刀直入的说:“朝廷需要你出首检举岳飞,你可愿意?”。王贵刚端起茶杯,听这话,失手打落在地,站起来说道:“枢密使说得什么话!”。张俊说:“岳飞曾经两次要处罚你,你不恨他吗?”。王贵义正言辞的说:“做大将的赏罚分明,做部下的要怨恨分别,岂能以怨报怨?”。张俊说道:“岳飞宠信张宪,不能一碗水端平,张宪总是压你一头,你不觉得委屈吗?”。王贵答道:“大丈夫争功,当在战场上光明正大的竞争,怎么能背后使阴招!”。张俊讥笑道:“你是大丈夫吗?”。王贵一愣,问道:“此话怎讲?”。张俊说:“你不近女色的原因,恐怕不是因为正派,而是另有所好吧?”。王贵感觉脑袋一晕,身子笔直的跌落回椅子,木然的说不出话,过了十几分钟,王贵低声说:“自古以来,帝王将相中,有龙阳之好的也不在少数,我这虽然不光彩,也算不得什么丑闻吧”。张俊冷笑道:“别人有断袖之癖,都是御男色,你是被男色所御,这难道不算丑闻吗”。王贵闻言,如五雷轰顶,就感觉心口发闷,嗓子眼发咸,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头冲下,昏倒在地上,过了半晌,王贵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张俊立于床头,冷冷的看着他,见他行了,开口问道:“岳飞之事,你答应是不答应?”。王贵平生最大的秘密被张俊掐在手里,王贵是个心思细密自尊心极强的人,命可以不要,脸不能不要,身后的名不能不要,想到自己浴血奋战,却要因为这件事,被许漂亮、张俊、秦桧这帮人渣整的身败名裂,成为全军的笑柄,不由心如刀割,好吧,对不起了,岳元帅,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我没有办法陪着你对抗这黑暗的世界了,就让我成为这黑暗的一部分吧。就在这一刻,王贵做出了一生中最无耻的决定:诬告岳飞。第八十三回苦难的行军之雪山当王贵在杭州城被许漂亮设计陷害、拉下水的时候,我们远征军正在经历此行最大的困难:接连翻越喀拉昆仑山和昆仑山,以及跨越塔克拉玛干沙漠。这是一段在我以后的人生中都不愿意再次回忆的经历,我们以为做了万全的准备,包括:雇佣了多达一百位吐蕃向导、选择在气候最适宜的夏天翻山、缓慢前进避免高海拔症、制作了大量的绳索雪橇冰锥等工具、对全军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登山训练、用皮毛和在鄂州时种植的棉花制作了皮面棉芯毛里的特种御寒大衣等等,但是当我们真的开始登山的时候,困难却接踵而至。首先遇到的困难是高海拔缺氧症,随着队伍的前进,出现头痛的士兵越来越多,我也开始再次出现头疼的症状,就像刚刚进入高原时候那样,我拄着登山杖,艰难的步行着,这时候已经不能骑马了,马同样出现了剧烈的反应,不能再给宝贵的战马增加负担了,我蹒跚着走在狭窄的山路上,会想起之前行军途中,还能听到兰朝的高谈阔论,此时身边静悄悄的,映入眼帘和耳鼓的,是沿途停在路边,扶着岩壁恶心呕吐,或者蜷缩成一团拼命呼吸的士兵,有些严重的士兵产生了幻觉,大喊着“回家了”走下悬崖,旁边人拉都拉不住,我们军队中的吐蕃向导因为习惯了这样的海拔高度,此时成了队伍的中坚,他们或者帮忙抬着担架,救治病情严重的士兵,或者旁前跑后鼓励大家,再坚持两天,用他们的话说,反应通常会在两到三天之间最严重,挺过去就好了。张玉命令队伍速度放到最慢,我们第一天只走了六公里,却仿佛走了一年,第二天只走了四公里,第三天则干脆原地不动,休整了一天,所幸天气不错,我们给养也充足,刘学亦又为大家准备了草药汤,大部分人在第四天逐渐适应了,各军清点人数,牺牲了七十八名士兵,我们将这些人的尸体埋葬在宿营地,就继续上路了。随着大家的逐渐适应,行军的速度虽然无法加快,但是大家的状态却越来越好了,胡小玉前五天都是躺在担架上度过的,这时也能起身自己走了,正当大家心情逐渐轻松起来的时候,一个巨大的灾难却骤然降临了。那是一个屋脊,这个屋脊有六七米高,表面光滑且布满冰,想让辎重队通过,只能先派工程兵爬上屋脊,在屋脊顶端搭建吊车,这是一个艰苦的工程,据张玉的估计,大概要七八天才能完成,张玉感叹道,如果兰朝还在,可能会有更棒的办法,但是毕竟斯人已逝,也是无奈。工程首先由吐蕃人进行,在屋脊的最上方,有一块裸露的巨石,巨石的中间有一条天然的裂缝,善于攀援的几个吐蕃向导搭好了人梯,一个最灵活的吐蕃人踩着同伴的肩膀爬上去,将一个木头楔子砸进石头裂缝中,然后将一部绳梯绑在木头楔子上,垂下来,再由工程兵背着制作吊车的材料爬上屋脊,在上面先搭建一个小型吊车,运送更多的材料上去,再拆掉小型吊车,搭建能够一次吊起一头牦牛的大型吊车,负责后勤运输的高翔自告奋勇打头阵,张玉本来是拦着他的,怎奈高翔表示:“在这样艰难的时候,是领导干部带头做出表率的时候了,我怎么能不身先士卒呢”,于是推开张玉拉着他的手,跟着工程兵爬上绳梯,大家担心的注视着这些勇士,却不想“轰”的一声,屋脊上的巨石竟然炸裂开,碎成无数块的石头,最大的有磨盘大小,向屋脊下砸来,高翔和工程队的十名勇士,还有在绳梯下面帮忙保护他们的四个吐蕃向导,一瞬间被埋在了碎石中,十五条生命就在我们的注视下,消失了。塌方过后,在我们眼前出现了一个碎石堆成的斜坡,直通向屋脊的顶端,张玉的泪水夺眶而出,他声嘶力竭的喊着:“快救人啊”,就要往前冲,被身边的魏卫和吐蕃人拉住。经验丰富的吐蕃人告诉张玉:“已经没救了,这些人就长眠在这里了”。张玉含着泪说:“那也要把他们的遗体挖出来埋葬啊”。吐蕃人遗憾的说:“你挖不出来的,而且新的塌方并不稳定,贸然去寻找尸体,可能会造成新的塌方,死更多人”。旁边的慕三石劝道:“这座石头坟,不就是对他们最好的纪念吗”。张玉冷静下来,说道:“在这里立块碑吧,把十五名勇士的名字刻在碑上”。此后三天,工程队在吐蕃人的指导下,勘察了塌方现场,依着塌方的坡道搭建了一个木制的通道,高翔的牺牲,为大部队换来了四天的时间,后来将证明,这四天是多么的珍贵。大军在塌方后的第四天启程,一块石碑被竖立在路边,每一个人路过的时候,都向着石碑鞠躬致意,这里被命名为“高翔大坂”,石碑上刻着大宋和吐蕃人的名字,也代表着两个曾经敌对的国家之间的友谊吧。在后面的旅途中,冰崩、冰裂缝、寒冷、雪豹这些灾难又夺走了很多士兵的生命,最可怕也是最幸运的一次,是我们在刚刚走出喀喇昆仑山,进入喀喇昆仑山和昆仑山之间的一片高原的时候,在我们前一天刚刚走过的路上爆发了巨大的雪崩,雪从数千米的峰顶飞滚而下,吞噬了沿途的一切,巨大的声响在山谷中回荡,我们都驻足回望,被大自然的力量所震惊,张玉对魏卫说:“如果不是高翔的牺牲,我们应该是刚好赶上雪崩,就会全军覆没了”。魏卫忧伤的说:“皇天之不纯命兮,何百姓之震愆,即眷顾我们,又何必取我们勇士的性命呢?”。慕三石叹口气说道:“这大概就是献祭吧”。我说:“那个胖子如果活着,一定会说‘献祭什么的我是最合适的了,神仙比较喜欢肉多的吧’”。大家听我这么说,都暗自垂泪,到了二零二一年,我写这部回忆录的时候,每每想起这个乐观的胖子,他现在在哪里呢,谁知道,请告诉我。第八十四回艰苦的行军之沙漠我们在红柳滩进行休整后,再次出发,有了翻越喀拉昆仑山的经验,翻越昆仑山的路就顺畅一些了,从海拔四千二百米的红柳滩,翻过黑卡、麻扎、库地三座大坂,海拔依次降低,直降到一千多米,这意味着氧气更加充足,气温更加温暖,行军速度逐渐加快。这一日,前哨的吐蕃向导传来消息,远远已经能看到西辽边防重地叶城了,张玉命令全军在山脚下一个叫普沙的地方扎营,到这时,一百位吐蕃向导只剩下八十三人了,这段艰苦的行军在我们之间培养出了深厚的友谊,张玉设宴答谢这些向导,有十五位吐蕃人自愿留下来,正式加入远征军,我们热情的欢迎他们的加入。答谢宴会后,送别了六十八位吐蕃向导,张玉派出使者,去叶城和西辽的守军取得联系,而我们,则忙碌的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沙漠行军做准备。首先是宰杀牦牛,这些高原之舟跟随我我们走过了最艰苦的路,没有它们,我们到不了这里,可是后面沙漠的行军,它们再也无法适应了,运输队的战士们含着泪和朝夕相处的牦牛告别,这些宰杀的牦牛,被做成牛肉干,供沙漠行军的时候食用。其次是制作囊,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同样是小麦,以嘉峪关为界,汉地的吃法是以水蒸食为主,西边的吃法是以火烤食为主,这种区别的形成实际上是跟一样不起眼的东西有关,这就是磨。小麦最早在四千五百年前就从伊拉克地区经过中亚传入中国,但是在中国一直没有广泛的种植,西汉时期,人民的主食还是粟(小米)和黍(黄米),为什么不种植小麦呢,因为小麦有一层坚硬的壳,在传入中国时,种子很容易过来,但是加工小麦粉的磨盘并没有一起传入中国,粟和黍很容易脱壳,所以中国自古缺少磨面粉的技术,一直是用水蒸煮整粒的粟或黍来吃,小麦不脱壳蒸着吃就很难下咽,直到东汉后期,从西方传入中国的石转盘磨推广开来,中国人能够加工面粉了,小麦才取代粟和黍,成为北方的主要粮食,但是烹饪习惯已经形成了,对于小麦粉,依旧采用蒸煮的方式,西方则不同,在两河流域,从狩猎转向农耕,自栽培小麦开始,就发明了磨,所以按照狩猎时代的烹饪习惯,沿用了烤的方式制作面食。我们虽然是中原人,喜欢吃馒头面条,但是考虑到沙漠行军,面包(囊就是最原始的面包)更容易保存和食用,因此将随军携带所剩不多的面粉全部做成了囊。经过一个多月的等待,西辽方面传来了好消息,耶律大石惊讶于我们的壮举,命令边防军全力支持我们,于是我们得到了新的助力,五百头沙漠之舟--骆驼,已经当地向导,此时我们的队伍已经减员到八千四百三十一人,所幸耶律大石承诺,将派出一只三千人的队伍,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北面的高昌城接应我们,组成辽宋联军,带着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大军启程进入了沙漠。我们沿着沙漠的东北边缘行进,沙漠行军固然艰苦,但是这条路也属于丝绸之路的分支,自古无数的商队曾经走过,所以比起翻越高原雪山来,已经轻松太多了。我这个人爱喝水,沙漠中缺水,我很不适应,相比于雪山,我反而更讨厌沙漠,当然前提是雪山的海拔不要那么高。然而有不喜欢沙漠的,就有喜欢沙漠的,刘学亦大概就是对进入沙漠最感到兴奋的一个人,自从进了沙漠,这家伙就没在骆驼背上呆过一分钟,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跑前跑后,我被晒的晕晕乎乎,坐在骆驼上,看刘学亦从我身边跑过去,喊住他,问道:“你忙什么呢?”。刘学亦停住脚步,说道:“我读医书,里面记载了很多沙漠特有的名贵药材,我是百闻,却不曾一见,今天终于来到沙漠地区了,怎么能不好好考察考察”。我皱着眉,说:“药材不是云贵最多吗,这干旱得寸草不生得地方,还能有药材?”。刘学亦笑道:“你哪里懂,在你眼里都是野草罢了,这里面好药材太多了,比如肉苁蓉、大犀角、芦荟、秘鲁天伦柱、百岁兰、蒙古沙冬青、管花苁蓉、绿之铃、金琥、红皮沙拐枣、生石花、中间锦鸡儿、盐生苁蓉、仙人掌、白刺、泡果沙拐枣、巨人柱、泡果沙拐枣、胀果甘草、光棍树、花棒、新疆沙冬青、河西菊、红皮沙拐枣、短穗柳、紫杆柳、沙棘、斑锦变异、长穗柳、沙葱、河西菊、佛肚树、白麻、沙漠玫瑰、罗布麻、胡杨、梭梭、裸果木、斑纹犀角...”。我听着都头疼,拦住他,说:“行了,我才知道,学医的也练灌口活儿啊,你别费劲了,我听着都替你口干,你快去找药材吧”。刘学亦笑道:“跟你就是对牛弹琴”。我指指骆驼背上的行囊,说:“牛都做成肉干了”。刘学亦不再理我,他似乎发现了新大陆,欢呼着一溜烟的跑远了。进入沙漠的第十天晚上,我们安营完毕,刘学亦照例背着一个袋子出营去寻找草药,魏卫问他为什么晚上出去,刘学亦说有一种也不知道是什么名字的草药晚上成苞,清晨开花,日出就枯萎,那个花有神奇的药效,所以必须整夜蹲守,说罢便急匆匆地出去了。到了第二天早晨,刘学亦也没有用回来,张玉一方面命令大军开拔,一方面让我派出侦察兵四处寻找,临近中午的时候,侦察兵将刘学亦的尸体带了回来,他的右手上有两个深深的血窟窿,手上还攥着一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植物的花,显然,他是伸手摘花的时候,被草丛中的毒蛇咬死的吧。魏卫捶胸顿足,后悔自己没拦住刘学亦,所有人中哭的最伤心的就是被刘学亦救过的胡小玉,然而胡小玉又是最理解刘学亦的,她劝魏卫说:“他是个药痴,你拦不住他的”。魏卫眼含热泪的说:“我应该记住那个草药的名字,到现在,连刘学亦为了什么草药而死都不知道,这算什么战友啊”。我在旁边听到魏卫的话,走过来安慰他道:“我看这花形似莲花,又只在晨露中开放,如梦如幻,就化用刘学亦的名字,命名为‘学亦莲梦露’吧”。大家一起看向我,说:“你是不是什么东西看多了”。我斩钉截铁的说:“没有”。安葬了刘学亦,张玉发出了禁令,任何人都不准在夜间离开营地,其实出了这个药痴,没有人会在夜里往沙漠中跑。不久之后,我们走出了沙漠。到达了高昌,在这里,我们不但和西辽的援军回合,还得到了两个意料之外的助力。一个是原来嵩山军马场的场长马俊,自从嵩山军马场的情报被许雨得到送给金国,导致军马场被毁,马俊单人匹马亡命西北,流落到西辽,因为一身养马的本领,被西辽军队收留,依旧从事牧马的老本行,西辽的生活虽然安定,怎奈怀念故国,前一阵听说大宋的远征军到了,便向西辽提出请求,要加入联军,西辽当然不会拒绝,马俊就这样加入了我们。另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身材高挑样貌出众,放在任何地方都算得上绝代佳人,男的虽然样貌一般,却气度非凡,一看就是富豪,这两人正是樊雷和吕萌萌,樊雷自从被许雨陷害,失了家业,充军西北,吕萌萌变卖所有财产,一路尾随,希望找机会营救樊雷,后来靖康之耻,天下大乱,西北军作鸟兽散,吕萌萌重金贿赂了看守,将樊雷营救出来,此时回国的路已经被金兵阻断,两人只好沿着丝绸之路亡命西辽,樊雷在西辽重新发挥经商的才能,加上吕萌萌精通多国语言的优势,在西域东山再起,重新富甲一方,这时听说大宋的远征军到了高昌,夫妻二人也前来投奔。我们远征军一路走来,失去了武功、兰朝、高翔、刘学亦四位主要将领,可谓惨重,马俊和樊雷、吕萌萌的加入,为我们带来了新的力量,马俊擅长养马驯马,可以为我们进入蒙古草原,组建抗衡金国的骑兵队伍的目标提供极大的帮助,樊雷这几年在西域积累的大量的财富和人脉,对我们招募各族雇佣军很有助益,而且他还将一个绝密的图纸贡献了出来,就是他赖以发家的诸葛亮木牛流马的构造图,有了这张图,我们迅速的制造了大量木牛流马,辎重运输问题迎刃而解,至于吕萌萌,她精通各种语言,是我们和草原部落打交道的重要人选,有了这三位的加入,我们对未来的胜利充满信心。第八十五回陈云击杀热都尔热都尔是我们离开西辽,进入蒙古草原后,招募蒙古骑兵的最大障碍。我们离开西辽的时候,军队扩充到了一万五千人,其中将近一半是新加入的西辽联军和西域阁主雇佣军,比如回鹘人、突厥人等等,可谓兵强马壮,本以为到了蒙古人的地盘,跟金有世仇的蒙古人会踊跃的报名加入我们,没想到不但没等来蒙古的雇佣兵,反而等来了蒙古部落联军。联军的首领就是热都尔,一个高大的蒙古汉子,不同于一般蒙古人的单眼皮,这家伙是双眼皮,这显示出他与众不同的血统,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是渤海人和蒙古人的混血,渤海人是唐朝时期对建立在吉林地区的渤海国人的统称,其国人以粟末靺鞨族和高句丽扶余人为主体,新罗、黑水靺鞨人等为辅,和女真人颇有渊源,因此虽然热都尔身为蒙古人,却是个倾向于金国的蒙奸,在金国的扶持下,他经常为虎作伥的欺负周边弱小的部落,那些部落敢怒不敢言,当我们终于接近金国边境的时候,热都尔便胁迫周边的部落一起发兵跟我们开战。面对这种情况,慕三石提出,必须速胜,否则消息传到金国,金人有所防范,我们万里奔袭就失去意义了,也就起不到策应岳飞北伐的作用了,但是面对来势汹汹的热都尔,如何速胜,是个棘手的问题,连一向足智多谋的慕三石都陷入了沉思。正当此时,一个英俊的少年英雄拍案而起,昂然说道:“两军交战,计谋固然重要,勇气也不能丢,我们万里奔袭,绝不能功亏一篑,现在就是背水一战的时候,既然情报显示,那些蒙古部落都是被热都尔所胁迫,那么只要杀了热都尔,敌人自然会归顺,就让我出阵去取热都尔的狗命吧”,这个少年正是小将军陈云,大家为他的勇气所折服,也对他的话深表赞成,于是张玉决定,以破釜沉舟的勇气,消灭热都尔。第二天两军对垒,在草原上拉开阵势,张玉的中军居中,李戈冷和魏卫的分居左右,武庆和马俊各带一只骑兵保护侧翼,西辽的友军在其将领耶律赫韦的带领下殿后,防备敌军包抄,至于陈云,则带领五十名精锐骑兵,在战场边缘游弋,寻找敌军主帅热都尔。战斗从李戈冷的左翼率先开始,蒙古人没有什么阵型可言,随着号角声,从右侧杀出一队骑兵,冲向李戈冷的步军方针,在距离方阵两百米左右,蒙古人兵锋右转,兜了一个圈子,掠过李戈冷部方阵,并射来如蝗的箭雨,久经沙场的远征军并未慌乱,迅速组织盾墙抵挡,第一波攻击下来,双方都未遭受什么损失,此后,蒙古人又从左翼和右翼各发动了一次类似的攻击,经过三次试探,对阵的双方对彼此的战法都心里有数,正式的攻击开始了,蒙古阵中冲出来一队骑兵,这次不再迂回,而是边冲锋边放箭,直奔张玉的中军而来,因为蒙古草原上缺少树木,我们并没有构建足够的防马栅,面对如同坦克般冲来的骑兵,我们发挥岳家军独有的勇气,中军前卫一起蹲下砍马腿,一时之间人仰马翻,喊杀声震耳欲聋,渐渐的,张玉的中军开始在压力下后撤,李戈冷和魏卫的两翼急忙向中间靠拢,这样就暴露出了侧翼,蒙古阵中同时冲出两队人马,开始包抄李戈冷和魏卫的侧面,幸亏马俊和武庆的骑兵拼死顶住,这才稳住阵脚,情况紧急之下,担任后卫的西辽友军在耶律赫韦的带领下,越过张玉的中军,开始对蒙古军的正面形成反冲锋,随着这只生力军的加入,蒙古人的兵锋被渐渐的推了回去,李戈冷和魏卫趁机将阵型向前向内收,意图将突入中军的蒙古军队合围起来,在远处观战的热都尔有点着急了,蒙军前锋此时已经和西辽的队伍纠缠在一起,没法撤下,如果被李戈冷和魏卫从两翼包围,就会瞬间崩溃,热都尔急忙命令自己的总预备队冲上去,压制住魏卫和李戈冷的队伍,撑开缺口,防止合围的形成,热都尔的这个安排终于给了一直在远处游弋寻找战机的陈云机会,他远远的看到一支军队从蒙军阵营中冲出来,蒙军的中军暴露了出来,一头高大的枣红马上坐着一个穿着金盔金甲的将领,此人必是热都尔无疑了,陈云等这个机会已经太久了,他心跳加速,肾上腺素加速分泌,催动胯下战马,带着五十名精锐,如流星般冲向热都尔,热都尔的注意力一直在正面战场,忽然感觉自己的侧面有异样,转头看时,之间自己的士兵一阵骚动,如潮水般向两旁分开,正要张口训斥,一条大铁槊“唰”的一下就到自己眼前了,这要是别人,连大叫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得让陈云的大铁槊戳透了,但是热都尔孔武有力,有些本领,叫了一声不好,身子往边上一闪,让过大铁槊的槊头,“啪”的一下,一把抓住槊杆,此时陈云的马已经冲到热都尔的马前,两马一错身,热都尔想把大铁槊抢过来,手臂一用力,哪知道陈云已经松手了,热都尔被晃了一下,身子一晃,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陈云从背后抽出宝刀王刃,一回身奔热都尔的脑袋砍去,热都尔一手拿着大铁槊,另一只手本能的举起马鞭去挡刀,哪里挡得住切金断玉的王刃,就听咔嚓一声,热都尔连马鞭带脑袋被陈云辟为两半,热都尔的半个脑袋掉到地上,只剩下半个脑袋的身子还拎着大铁槊坐在马上,陈云拨马回来,将大铁槊从热都尔的尸体上拿过来,尸体才扑通一声翻落在地,随着热都尔的死去,他身边的士兵一哄而散,陈云的手下的骑兵跳下马,将热都尔的半个脑袋捡起来扔给马上的陈云,陈云拎着脑袋冲向主战场,一边高喊“热都尔已死”,一边挥舞着人头在阵前来回奔跑,蒙古军阵瞬间崩溃,纷纷放下武器投降,就这样,一场血战以陈云阵斩敌酋而大获全胜。热都尔被杀后,远征军名震草原,蒙古部落纷纷加入,我们很快扩充到三万人,而后兵分三路进入金国境内,在优势骑兵和木牛流马的帮助下,推进神速,不到一个月,就攻陷了从山海关到大同,燕云十六州内的各个隘口,将占领中原的金兵和金国本土切割开的战略胜利实现了。张玉和慕三石坐镇宣化,李戈冷守山海关,魏卫守居庸关,武庆守紫荆关,陈云守雁门关,马俊守黄崖关,各军互为呼应,像一条铁索,将中原的金兵牢牢的锁在关内,我派出以印匈为首的最得力的二十名侦察兵,化装成百姓,从不同的路径潜入河北和关中,希望将我们实现战略目标的消息传递给岳飞,同时也希望探听岳飞北伐的进展,因为按照我们的计划,岳将军的北伐行动应该在半年前就开始了。第八十六回麋鹿的眼泪岳飞永远不会收到我们胜利的消息了。岳飞如愿获得了朝廷的支持,在半年前开始了北伐,这次北伐难得的是,居然得到了秦桧的鼎力支持。秦桧在写给岳飞的信中表示: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我身为宰相,也难免,之前阻挠你北伐,一意和谈,是犯了僵化主义的错误,没有认清形势的变化,错误的估计了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我已经深刻检讨了自己的投降主义错误,从今天起,我会鼎力支持你北伐,请你也摒弃前嫌,我们携手努力共创大宋辉煌的未来。岳飞收到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秦桧写的信吗?这的确是秦桧的亲笔信,但凡无耻的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为了利益可以不要脸,秦桧写这封信也是如此,他悔改了?怎么会,他是一定要求和,也一定要岳飞的性命,只不过,既然已经搞定了王贵,杀岳飞就易如反掌,但是秦桧却不急着动手,杀人简单,但是要杀的值,要杀出个利益最大化,这就需要利用岳飞,把完颜兀术打疼、打服,然后再用杀掉岳飞作为筹码,才能从完颜兀术那里拿到最大化的利益,当然这个利益可不是国家的利益,而是高宗赵构的利益,是宰相秦桧的利益,这才是无耻的精致利己主义者赵构和秦桧支持岳飞北伐的真正动机。无法洞悉这些阴谋的岳飞,虽然觉得秦桧反常到匪夷所思,却也顾不得多想,既然朝廷支持了,那就干吧!岳家军倾巢而出,战事异常顺利,在我们和热都尔展开草原大战的同时,岳家军的兵锋已经到了距离汴京西南四十五宋里的朱仙镇,并在这里击溃了完颜兀术的十万大军,这也是完颜兀术最后的家底,岳飞在朱仙镇英气勃发,收复旧都似乎指日可待。岳飞在军营内,将岳云叫到身边,说:“算算时间,你干爹他们应该也快到长城外了,你可以差遣精明能干的部下,化妆潜入河北,找机会出关,将我们胜利的消息带给远征军,注意要用暗语,不要走漏了风声”。岳云兴奋的答道:“孩儿这就去办,父亲还有什么嘱托?”。岳飞说:“写完了信,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就要进军汴京了”。岳云领命出来,回到自己的帐内,亲笔写了十封同样的信,分别交给手下的十名亲信,让他们连夜出发,这一切都布置完了,岳云才安心的睡下。这一天正好是九月三十日,依旧是白露节气,距离西线远征军离开鄂州的日子整整过去了六年,在空间上,这六年来,我们渐渐远隔万里,又慢慢的越来越近,然而一切的努力在这一夜戛然而止。后面的事情史书中记载的很详细,岳飞被迫班师,前军副统制王俊诬告张宪,中军统制王贵诬告岳飞,张俊和万俟卨在高宗赵构和秦桧的授意下,做成冤狱,杀害了岳飞、岳云、张宪。然而,在长城防线,当我在宣化收到岳云的亲笔信时,心中只有喜悦,岳云在信中写道:“干爹您好,自从您去为了生意远行,我和我父亲就十分牵挂您,现在我家的生意很有起色,就快要回复当年的规模了,不知道您那边的进展如何,如果一切顺利,并且尚有余力,就请筹措些资金,一起到老家来开创新店吧,顺祝安康”。我将信拿给张玉和慕三石看,张玉拍着手说道:“咱们的信大致是和岳云的信同时发出来的,咱们收到岳云的信,就是说这会儿岳将军也应该收到咱们的信了,大家真是想到一块去了,我建议咱们整顿军马,南下接应岳将军的北伐军”。慕三石也很兴奋,表示认可,至于南下军队的主将,陈云当然是第一人选了,于是,我们开始筹备南下,接应岳飞的北伐军。一个月后,我来到雁门关接替陈云驻守这里,陈云率领由两万宋、蒙古、辽、回鹘等民族组成的联军,从雁门关出发,计划由太原攻入关内,策应岳飞北伐军。在太原城下,陈云得知了岳飞遇害,宋金签署了绍兴和议的消息,这对陈云军的士气产生了致命的打击,除了岳家军的老班底,雇佣军们一哄而散,陈云被金兵包围在太原城北一个叫“泥屯镇”的地方,这里三面环山,只有南面通向太原,金兵将南面出口封锁,陈云的粮草已经断绝,身边只剩下三百三十二骑,陈云将他们整队,发表了简短的演说,他说:“我自从开元寺还俗,颠沛流离,历经多次战斗,侥幸活下来,曾经离胜利这么近,今天却陷入死地,我不在乎战死,在定州城墙上我就应该死,此后的每一天都是赚的,我谢谢到现在,还有你们陪着我,愿意跟着我玉碎的,我欢迎,不愿意的,可以抛弃马匹,从西面翻过山,向西边逃命,我绝不阻拦”。毫无疑问,没有一个人当逃兵,三百三十三人向金兵发起了决死的冲锋,全部战死,战后金兵打扫战场,没有一个战死的远征军的伤口是在后背上。驻守在长城防线的远征军各部,没有等到岳飞的北伐军,也没有等到陈云胜利的消息,而是被汹涌而至的南北两面的金兵包围了,岳飞的死讯击碎了我们唯一的希望,关隘一个个陷落。李戈冷在山海关的城墙上被流矢射中,阵亡了。魏卫在居庸关固守了三十六天,粮食没了就吃树皮,树皮没了就吃衣服,最后关破之日,晋兵入城,发现居庸关内自魏卫以下,全部饿死了。武庆在紫荆关,面对如潮的敌兵,他换上已故的武功的盔甲,心里默念着:“兄弟,我穿着你的盔甲,今天你我兄弟合力奋战,杀两个够本,杀三个赚一个,黄泉下再见!”,带着手下人就要冲出关外,恰在此时,天空中突然电闪雷鸣,狂风卷着大雨,倾盆而下,风向正好是对着金兵,吹的正在攻城的金兵几乎睁不开眼,一时之间金兵陷入崩溃的边缘,武庆大喜,对手下喊道:“这是上天在保佑我们,冲呀!”,全军士气高涨,在武庆的带领下,打开关门,顺着狂风大雨冲向金兵,却不料因为下雨,马蹄打滑,武庆刚刚冲出关门,就连人带马跌落在关外的护城河中溺水而亡,紫荆关也在不久陷落了。有过一次逃跑经历的马俊,这次却不想再跑了,但是他也不想做无谓的牺牲,他打开黄崖关,自己在关上切腹自尽了。张玉和慕三石坐镇宣化,在内无粮草外无援军的绝境下,凭借慕三石的智谋和张玉的决心,一直苦苦支撑,我接替陈云驻守的雁门关因为在最边缘,所以最晚受到攻击,金兵的人数也不多,我评估了一下局势,觉得死守下去最终就是被各个击破,于是率军拼死冲出雁门关,去救宣化。本来我也应当死去,我在冲出重围的时候,一箭射中了我的前胸,却被我挂在胸前的“建隆通宝”的吊坠挡住,我看看这个已经被射变形的钱币,李戈冷曾经八卦的问我它的来历,我没有告诉他,现在想讲给他听,却再也没有机会了,其实这不过是个俗套的故事,那个送我钱币的姑娘,当年她写给我的信,都被我撕掉,一封都没有回复她,她曾经哭着抱着我,让我不要离开,我却狠心的离她而去,现在她送我的钱币救了我,我却永远不能再见到她了,我将钱币塞回盔甲内,我曾经远远看着你,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希望你现在能够原谅我的放手。所幸金兵因为需要进攻多个关口,兵力不足,我带着不多人马冲破包围圈,进入宣化城,我此行无论如何要劝说张玉和慕三石跟我一起突围,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位战友了。面对我的苦劝,张玉和慕三石很淡定,张玉说:“我们能够来到这里,也就心满意足了,人生在世不过五十年,与天地相比,只是渺小一物,看这世间的事,如梦如幻,似水流,放眼天下,海天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慕三石过来拉着我的手说:“我们的缘分始于陈东首倡的爱国运动,咱俩又曾一起救陈东出来,现在陈东已逝,胡小玉尚在,我不忍心她和我们一起殉城,你可救她出去,至于逃出之后,你们做什么,我只叮嘱你一句,那个许雨太狡猾,你一定要当心”。慕三石果然料事如神。张玉和慕三石既然决意殉城,我只好带着胡小玉冲出宣化,奔太行山深处逃去。宣化城破之日,张玉和慕三石、郑大厨力战而死,至于樊雷和吕萌萌,早在陈云出征的时候,为了筹措军饷,他二人受命去西辽经商,并不在城内,后来两人就不知所踪了,以他们两夫妻的能力,在哪里也能过上好日子吧。三年后,我潜入杭州城,经过探访,终于知道了极乐欢喜宫的老板许漂亮就是许雨,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跟踪她,摸清了她的日程规律,在决定刺杀她的前夜,我在藏身的旅馆客房内拿出了一叠随身携带的画像,将他们一一排在桌上,他们是郭国强、樊雷、李纲、种师道、陈东、马俊、宗泽、岳飞、岳云、张宪,这些人都是死于许雨的奸计,明天我就要为他们报仇了,我将要杀死这个邪恶的女人,我看着画像,感觉画像上的人离我越来越近,像要走向我,我很奇怪,是我产生幻觉了吗?我想揉揉眼睛,却发现手不听使唤了,我看到一团红色的东西洒在我面前的画像上,我明白了,不是画像向我而来,而是我的头飞向画像了,我刚想明白,脸就重重的砸在了桌面上,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杀死我的人,是一个叫本多颖子的女忍者,出身于伊贺的忍族,在我监视许雨的时候,也被许雨雇佣的忍者所监视,真是百密一疏啊,对不起了,我的战友们。第八十七回尾声在我被许雨的忍者护卫本多颖子斩首四年后,许漂亮已经不再包养美男,转而喜欢上了养狗,极乐欢喜宫出高价遍寻天下雄壮的大狗,世人趋之若鹜,但送来的狗却难有被选中的。这一天,一个吐蕃打扮的姑娘带着一只雄壮的藏獒来到了极乐欢喜宫,这头巨大的长得像一头小狮子的獒犬顺利被选中,极乐欢喜宫用五百两银子买下来了狗,姑娘将狗绳交给马三泰,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一个月后,一桩奇案震惊杭州,极乐欢喜宫的女主人赤身裸体的被一只藏獒咬死在自己的寝室床上,此案的诸多疑点成了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的谈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全国,在归州城外的一个小村子,远征军第一场大战发生的地方,也是完颜寿新自尽的地方,一个姑娘刚从山上打柴回来,村口的妇人拉住她,说道:“小玉,你听说了吗,杭州城出了一个奇案”,小玉听完妇人添油加醋的描述,淡淡地说:“先不聊了,我还得回家生火做饭呢”,转身离开的胡小玉的心底,涌起了多少波澜,只有她自己知道。极乐欢喜宫被秦桧收入囊中,马三泰沦落街头,在一个深夜,睡在水沟边的马三泰,被一群饿疯了的老鼠吃成了一堆白骨。一一五五年十月二十二日,秦桧病死,在他死前,派亲信撰修国史,并焚毁了关于西征军和许雨的所有资料,从此,再也没有人知道,历史上曾经有一支岳家军的偏师,怀着收复故土的梦想,在岳飞的支持下,从鄂州出发,朔江而上,穿越西南夷地区,穿越横断山脉,穿越整个西藏,穿越喀拉昆仑山,穿越昆仑山,穿越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穿越蒙古高原,历时六年,经过无数场战斗,收复了整条长城防线,却在最接近成功的那一刻,被赵构和秦桧以及许雨这样的汉奸联手扼杀了。后世的历史学家往往认为,以岳飞的力量,即便得到高宗的支持,也无法达成北伐的梦想,如果这些专家知道我们西线远征军的存在,不知会作何感想。可惜,对于历史而言,西线无人。《NoOneIsThere》SoporAeternusNowandthenImscared,whenIseemtoforgethowsoundsb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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